在网络购书成为主流的今天，打开“孔夫子旧书网”，在搜索框里输入“全部商品”，敲下回车，琳琅满目的旧书便如潮水般涌来。指尖划过的每一本泛黄书页，都仿佛是一把钥匙，不经意间，便打开了记忆深处那扇关于“书摊”的门。
那是一个被时间赋予了特殊光泽的场景：街角巷尾，几块木板，几条长凳，或用防雨布简单一铺，便成了一个“回忆往事书摊”。摊主多是上了年纪的爱书人，安静地坐在一旁，任人翻捡。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围城》的封面上，钱钟书先生的签名体书名似乎也跟着跃动起来。那时的“围城故事”，不单是方鸿渐的悲欢离合，也是每一个驻足书摊前的人，被那纸墨香气与低廉价格“围”住，心甘情愿掏空口袋的日常故事。
与如今线上精准的搜索与算法推荐不同，旧书摊的魅力正在于它的“不期而遇”。没有“全部商品”的分类索引，你需要俯下身，用目光和指尖一本本探寻。可能为了寻找一本《管锥编》，却意外邂逅了品相极佳的《谈艺录》；可能只想闲逛，却被一本扉页上有娟秀赠言的诗集牵住了脚步。这种发现的惊喜，是数据流无法复制的温度。孔夫子旧书网虽然汇集了天南海北的旧书，实现了信息与资源的极致聚合，但那种触觉、嗅觉与时光交织的淘书体验，那种与摊主随口聊上几句版本轶事的闲适，已然被封装进了快递盒中。
于是，我们便陷入了一种文化的“围城”。城内，是孔夫子旧书网带来的便捷、丰富与效率，足不出户便可坐拥书城，追寻绝版珍本。城外，却是对往昔书摊那份杂乱、缓慢与人情味的无尽怀念。我们依赖现代科技保存和流通书籍，却又在心底为那个逐渐消失的实体空间保留着一块柔软的角落。那个角落里有灰尘的味道，有讨价还价的声音，有偶然拾获的狂喜，它们共同构成了我们对“书”的认知中，不可或缺的、充满烟火气的注脚。
或许，最好的状态并非取舍，而是穿梭。当我们熟练地在网上订购心仪旧书的也不妨在周末走入尚存的老街旧市，去邂逅最后一个“回忆往事的书摊”。让《围城》的故事，不仅在纸上演绎，也在我们与书、与时光的每一次相遇中，写下新的篇章。因为，每一本旧书都是一座围城，里面困着一个时代、一段故事，等待下一个翻阅的人，去理解，去共鸣，去破城而出，将它带入新的生命轮回。
